徹夜輾轉，今天是外婆告別式的日子
清晨由姊夫開車，與爸媽、姊姊一行人
前往新海橋附近的新北市殯儀館
送外婆最後一程
之前祖母與外公過世時，或年紀小不懂或沒出席
所以，這算是我第一次正式參加喪禮
家族中，許多人我都不熟
雖聽過名字，但還需經互相介紹，才知彼此輩份關係
現代社會，如此似乎漸成常態
穿套上黑袍，心中戒慎恐懼，戰戰兢兢
昨晚無法入眠，臉上堆滿忐忑與疲倦
告別式流程中
最令我震撼的，不例外是瞻仰遺容部分
阿嬷像是睡著了，表情平靜
穿戴整齊，躺在靈柩中，只露出臉與手來
雙手緊握，抱在胸前，持一串念珠
畫了妝，很好看很漂亮的妝
卻難掩氣色中帶有一絲黯沈
看著看著，總覺得陌生，或哪裡不自然
畢竟，外婆真的走了
不再是活生生的人了
四周空氣中瀰漫著詭譎的氣味
像是香？又像是藥？抑或是心理作用
心裡有一點點點害怕，但更多超乎現實的抽離感
像是演戲，更像是看一群人在演戲
只是不巧，這主角配角，我都認識而已
其實外婆晚年，身體並不好
所以
我唯有心中不斷默默告訴她：
妳已無病無痛，完好如初
再見，再見了，往生西方極樂吧...
這是最後一次見到外婆
進行完簡單莊嚴誦經、家祭與公祭儀式後
隨即引往三峽進行火葬
稍稍準備等待後
法師請大家跪下禱念
眼見爐門乍開
火紅熾熱的燄色令人心中一凜
就是這了！
棺木在眾人大喊：阿嬷，快走...聲聲不忍催促下
由工作人員，熟練平順地送進火化爐
咻！爐門迅速瞬間閉上
胸口突地湧起無奈的體認與無限的感慨：
一切都結束了
人的一生
就這樣，在這門裡
烈焰真火下化成些許灰燼與無盡回憶
往後幾天
外婆的容貌，時常浮現我腦海中
我忍不住反覆思索著：
人活著與死了，差別究竟在哪？
究竟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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